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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十四郎,白捡一个草原公主当媳妇你还吃亏了么?

    喻商枝得了根棍儿,在手里掂了掂。

    长度稍微有些短,不过也能用。

    大旺和二旺还是有一定的戒心,见他拿着棍子举起手,纷纷前腿稍稍向前趴伏,嘴里发出“呜呜”的低吼。

    后来见喻商枝手持木棍在院子里走起来,无甚威胁,才好奇地抖了抖毛,一边一个坐下瞧。

    温二妞生怕喻商枝绊倒,始终跟在一旁。

    木棍充当了临时的盲杖,若触到障碍物,喻商枝便能绕开走。

    温家的前院宽敞,大部分杂物都堆放在墙角,只中间有一口大水缸。

    待到把几间屋的方位探得差不多,以步伐丈量了它们之间的距离,喻商枝有了数,才在温二妞的催促下回了堂屋。

    她继续纳鞋底,温三伢继续搓草绳。

    喻商枝在旁坐着,左右都觉得闲得慌,便问道:“可有什么活计是我能帮得上忙的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半晌,他手里被塞了一碗豆子。

    “大哥说去镇上买白米回来,晚上吃蚕豆饭,喏,喻大哥你帮忙剥豆子吧。”

    一般剥豆子这种活,都是分配给家中最小的孩子做的。

    左右不难,也不费劲,还能让孩子老老实实地坐一会儿。

    喻商枝觉得自己被小看了,但此刻,他能做的事情着实不多。

    罢了,剥豆子就剥豆子。

    而且实际剥起来才知,这剥蚕豆听起来容易,做起来还挺难的。

    他颇有些笨拙地同豆子较劲,听着剥好的豆子落入碗中的声音,突然发觉这样平静的日子好似也不错。

    这日足足等到傍晚,雨停了半个多时辰后,温野菜才回来。

    他身上湿了大片,外衣也脱了,裹成一个包袱抱在胸前,遮挡地严严实实,身后的背篓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草。

    大旺和二旺争相迎上来,围着他蹦高。

    “离我远些,你们脚上都是泥!”

    温野菜如临大敌,在原地转着圈躲避大旺和二旺的热情。

    他快步跑进堂屋,临近门前用一根竹片子刮去了鞋底的泥巴。

    抬起头,就见到一副自己未曾料到的景象。

    一大两小团团围坐在桌旁,各自做着手上的活计。

    尤其是喻商枝,怎么不在屋里好生歇着,却在这里剥豆子?

    “你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清润的嗓音响起,一早赶路又半路遇雨的郁闷仿佛一下子就散净了。

    他摸摸鼻子,对家里多了一个人这事,还有些许的不适应。

    “这雨下得急,我怕刚抓的药淋湿了,在镇子外的茶棚等了好半天,等雨小了些才敢拿衣服裹着往回跑。”

    温野菜说话时气息还有些不稳,一路跑得他口舌发干,身上一阵阵往外冒汗。

    温二妞上前,接过一大包药,仰起小脸道:“喻大哥让我给你煮了姜汤,我这就去端来。”

    温二妞这话倒不是特意说的,纯粹是先前她光顾着忧心,压根没想起煮姜汤的事,被喻商枝提醒了一嘴才急忙去生火。

    哪知这个说法,歪打正着的,正是她大哥爱听的。

    姜汤端来,温野菜喝下,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。

    从前他不爱喝姜汤,可一想到这碗汤是喻商枝嘱咐二妞煮的,顿时就觉得这姜汤不仅不辣,还有点甜。

    “好喝,我再去盛一碗。”

    这一举动,把温二妞看得张大了嘴巴。

    “难不成今天的姜汤和往日的不一样?”

    小丫头在温野菜走后,跑到灶房尝了一口,辣得皱起脸。

    呸呸呸,明明和以前一样难喝。

    她放下勺子,抓了几把温野菜新买回的白米掺和着糙米在大碗里淘洗。

    早些准备好就能吃到大哥焖的蚕豆饭了,想想都冒口水。

    屋里,温野菜嫌弃地看着喻商枝的手杖。

    “这根不趁手,短了不说,还扎手呢。等我一会儿给你磨一磨,你先凑合用。回头再去山上砍根竹子,给你做一根竹杖。”

    “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喻商枝的道谢实在像喝水一样自然,可温野菜只觉得他同自己生疏。

    “都是一家人,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晚食是温二妞和温三伢期待已久的蚕豆饭,白米、蚕豆和腊肉丁一起焖熟,连米粒都油汪汪的,端出来喷香四溢。

    这样的饭,喻商枝也不必担心自己不好夹菜。

    他捧着碗,疑心这是温野菜做焖饭的原因,又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自作多情。

    他在这边吃着,殊不知三双眼睛都在时不时地瞟向自己。

    温野菜瞅着那斯文的吃相,觉得喻商枝应当饭量不大的样子,他养得起。

    昨天忙糟糟的,这还是一家四口头一回安生坐在一起吃饭。

    说起今日去镇上的事,温野菜讲到那头麂子卖了十八两银子,温二妞直接拍起手来。

    “大哥真厉害!”

    又说到去百济堂抓药,温野菜嘴里塞了一口饭,说话声有些含糊。

    “说来还没问你,是生的什么病,今日把你的方子给那药铺伙计,人家看了好半天,还一副稀奇样子。”

    喻商枝咀嚼的动作微顿,实际的缘由自不能说出口,他把这口饭咽下去,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。

    “我前些日子吃坏了肚子,时常腹痛,成亲那日怕耽误事,就想着路上吃一粒药,结果匆忙时拿错了,和我惯常吃的药性相冲,有些中毒了。”

    温野菜差点被一口饭噎到,“中……中毒?”

    他怀疑地看着喻商枝,“你当真除了眼睛看不见,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?这听起来可不是小事。”

    这理由其实牵强得很,哪里有郎中自己会吃错药的。

    幸而温野菜一家没有懂行的,加上昨日吴郎中那事,已令他们对喻商枝的本事深信不疑,总之还是得以糊弄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当真无事,吃上几副药,把余毒清去便会大好了。就是这些日子做不了什么事,帮不上忙。”

    喻商枝知道农家一年到头,除了冬日里基本都忙得很,农事与节气挂钩,从不等人。

    虽然温家的田地大概不多,可正经能下地的只有温野菜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