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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云梦泽谷

    第49章云梦泽谷

    云梦泽这名字是徐东彬取的,只因他与陈友谅都是洪湖北边的沔城人,正是古时传说的云梦泽的中心深处。徐东彬将赵福贵所选的天一盟总坛所在的山谷命名为云梦泽,正是想着时时回念陈友谅对众兄弟的大恩。

    此处山谷四周皆是高耸的群山,有些较高的山顶甚至直插云端,人迹罕至。如今虽为冬季,但山中常绿,又被群山怀抱,并不十分寒冷。

    群山之中是一片难得的平地,几乎有上万亩,十分宽敞,在平地的一角,是一条小河,从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间穿过,蜿蜒没入群山之中,小河河水清澈,据说深约两三丈深,可以行驶吃水较深的货船。

    徐东彬由赵福贵带着亲自乘船察探过,从小河出去,弯弯曲曲行驶不过十余里,便汇入一条大江,正是长江,小河入口则位于长江三峡中的中段巫峡,入口被一道石墙阻挡视线,若非靠近,很难发现此处居然还有一道入口,十分隐秘。

    可惜的是这段小河水道较窄,最窄处仅有七八丈宽,只能勉强容两艘较小的货船擦肩并行,再大一些的话便只能单行了,无法错身通过,这种水道便犹如一座独木桥般,于兵家而言毫无价值,加之入口处正位于三峡之中,急流险滩众多,故而千百年来,从未有人考虑过以此藏兵或它用,大多时候也是人迹罕至。

    至于入谷的陆路,更是因深山群峰环抱,交通不便,大多是比较陡峭的山间小路。赵福贵也是因为在四处寻找合适的总坛地点,才在偶然之间发现此谷的。

    除了进出交通不便之外,单论此谷,实是一个绝佳的地方,大片的平地可以加盖房舍,还能余下许多地方开垦种地,收获粮食,不至于每一颗粮都须从山外购买,反正天一盟的盟众也大都是百姓出身,垦地种粮本就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本能。

    谷中一处整治得十分平整的硬地上,上百的人分成了数十个小队,排着不算非常整齐的队列,手中或矛或剑或刀,正在操练,每个小队旁边都有一人在吆喝,有时喊着口号指挥众人动作,有时则大声喝骂手下动作不对。

    “好像数目不对啊,不是说已有二百多人了吗?”徐东彬扫了一眼,觉得校场之中加起来才百余人,觉得奇怪,转头问赵福贵。

    “哦,是这样,大哥,其中一部分我让胡峙带着他们轮番出去,做些案子,一来是练兵,二来是弄些银子回来,还有一部分则让他们在挖地道呢,咱们这谷里,房子要盖,机关地道要挖要建,几百号人的吃喝,太费银子了。如果不是让胡峙他们带着人出去抢几家地主老财,根本撑不到现在。”赵福贵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唉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大业要紧,杀些人就杀些人吧。”徐东彬无奈叹道。其实照他的本心,是不愿意让天一盟做这些事的,抢人钱财,还要全家灭门,一动手就是数十条人命,大伤天合,但为了大汉朝的大业,这种恶事也只能做了,大不了下辈子做牛做马来赎罪吧。

    “这些人。”徐东彬又一指那些正在吆喝的人:“都是原来主公的兵?”

    “对!”赵福贵有些兴奋:“他们全都是原来咱们大汉军中的兄弟,最差的也是个什长,都是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,对主公忠心耿耿,我一找上他们,他们都乐意跟着咱们一起干!”

    “没强迫他们吧?”徐东彬追问。

    “没有没有,都是自己乐意来的。照大哥你的吩咐,凡是不愿意的我都没强求。就是我在大汉军中之时总跟在主公身边,认识的人不太多,要不然还能再多拉些人来。”

    “有这些也就差不多够了,一个带十个,咱们也没有这么多孩子让他们带。要让他们多学学战阵上的本事,再教教他们怎么带兵,到时候咱们起事,他们若真能一个能管上几百号士卒,立时便是几十万的队伍。”

    “嗯,咱们大汉军的老兄弟们教的就是这些东西,还有胡峙他们几个高手,再教教他们刀法剑法什么的,可惜定边将军不肯来,不然咱们练出这些孩子,便是百战无敌的雄师!”

    “定边将军是已经心死的人,理公子的投降把他的心都伤透了,如果不是少主公也是老主公的骨血,我都请不到他去教少主公的剑法。”徐东彬叹道:“他不愿意就别勉强他了,都是几十年的老兄弟,别撕破了脸面。反正以定边将军的为人,他也不会把咱们的事向朱明朝廷告密,他的心里,可是把朱老贼恨到骨头里去了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,我知道,没勉强定边将军。”赵福贵连连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看那边树下坐着的好像是胡峙和上官吧?那个梅罕不在,出去了?”徐东彬一指远处树下坐着,正在看校场上众人操练的两个人。

    “可能是出去有事吧?梅罕和胡峙在外头跑得多,昨日听胡峙说让梅罕那小娘们跑一趟西安府。”

    “嗯,用好这些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会的,大哥,这几个人都是好手,尤其是上官,若非大哥出面说服,咱们还招搅不到这种好手的,他对我那手神爪功夫又不敢兴趣,不像胡血刀。”

    “上官心中另有丘壑,他是一心想恢复他们大燕王朝,和咱们也无非是互相利用罢了。用此人须得留心,不可让他知道太多咱们的底细,说不定哪天咱们和他就成对手了。”徐东彬叮嘱道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,大哥,咱们自己的事,这几个人我都说得不多,毕竟不是咱们这些知根知底的老兄弟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这么想最好,二十多年,二弟你也成长不少。”徐东彬欣慰道。

    “还是大哥你带得好。”赵福贵对徐东彬是发自心底的崇拜。

    “这些人的兵器,还有日常用具之类的,都是从水路运进来的?”

    “现在还只能走三峡那边的水路,陆路的话带不了什么东西,太累,也太慢。”

    “想隐蔽安全,也只能暂时这样子了,那个工程弄好了就会好很多,水路太窄,一条船运不了多少东西,载不了多少人,到时咱们这么多人出谷起事,走水路太慢,很容易就被朝廷包了饺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大哥,我盯着呢,会抓紧的。”赵福贵点头道。

    “走,回去吧,我再想想其他布局,你和我仔细说说,云南和朱守仁那边目前的情况。”徐东彬一挥手,转身往回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