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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节

    。

    “就从你开始穿这大象拖鞋时开始的。”莉莉说着差点又忍俊不住,好

    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。由于尼古丁的作用,她的脑袋开始旋转。她想将烟掐

    在烟灰缸里,可是那支烟却从中间断开,继续燃烧着。“莎娜想搬出去跟我

    住,她说她已同你商量过此事。”他想开口说什么,可是莉莉止住了他,“你

    先别激动,让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。我们可以把这所房子以我们现在每个

    月的开销的价格租出去,这样,我们的税金也一笔勾销,我们就谁也不用负

    担这一大笔分期付款了。莎娜可以继续在现在这所学校读完这一学年,我开

    车送她上学,或是当她去跟你住的时候你开车送她上学都行,从下一学年起

    转到新学校。”

    他板着脸气冲冲地说:“我不许你下班那么晚,她会孤独的。我不许

    不管怎么说,你一直是位糟糕透顶的母亲”

    莉莉一阵光火,竭力克制着自己,作了几次深呼吸,想让自己忘掉约翰

    最后那句话。这类的话,他说过不止十遍,又不是头一次听到。如果她不得

    不舔他的屁股,她也准备去做。再说,她心想,望着他的脚,就凭他那副窝

    囊样,尚不足以对她构成威胁。为什么她从来没看到这点为什么她竟会被

    他搅得心烦意乱,怒火中烧他只是块笑料,一个卡通片里的人物。她一口

    便能吞了他。

    “我相当了解你的感受,我知道你跟莎娜有多亲昵。我向你保证,我每

    天晚上会按时到家。我手头只有一件案子要审理,剩下的严格说来都是监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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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已。我没办法在办公室里处理的,我可以拿回家来处理。”她靠回柜台上,

    察看着他的脸色。他仍然皱着眉头,嘴闭得紧紧的,就剩下一道缝。

    “你想利用强bào事件和莎娜现在跟你认同在一起的事实,将她从我这儿

    偷走”

    “你完全想错了,约翰不光如此,这对自己的女儿来说也是不公平的。

    你不会失去她,她爱你她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也许会与跟我在一起一样多。”

    莉莉停住嘴,盯着他,等着他的反应。

    他搔搔头,迎着莉莉的目光:“如果这是莎娜的意愿,而且这样有助于

    她将一切抛在脑后,那”

    “噢,约翰”莉莉叫了一声,靠近他,伸手碰了碰他。一种如释重负

    的感觉包围了她,一丝温馨的涟漪在她心中荡漾,此时此刻,她真想抱住他,

    谢谢他,希望他们能再次相爱。“我也希望你幸福我们还是朋友,还是莎

    娜的父母”她好容易没让眼泪流下来,看见他眼里也闪动着泪花,“如果

    我们继续在这所房子里呆下去,那么我们最终将以互相憎恨而收场。我不想

    那样”

    他伸出一只手指搁在她的唇上,就像亲吻似的。接着,他转身一言不发

    地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莉莉无法入睡。凌晨三点,她起身到厨房去找瓶葡萄酒什么的,好让自

    己睡着。黑暗中,她发现约翰也醒着,正躺在沙发上静静地抽烟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想睡到床上,我不会介意的。”她冲动地对他说,“我睡不着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,我想你得学着面对这一切,对吗”他温柔地说,“而我也一

    样。”

    回到卧室,莉莉关上门,靠在门上,嘴对着瓶子,“咕嘟咕嘟”地灌着

    葡萄酒,然后,用手背抹抹嘴。她在黑暗中仔细地察看了一遍房间,连角角

    落落和阴影都搜寻到了。惟一的目击者已经死了。现在,两兄弟都死了明

    天,她将面对面地同坎宁安打交道。明天,意味着不是开始,就是结束想

    到此,某种程度她甚至有种释然的感觉。无论结果如何,她都准备好了。她

    已经在暗无天日的隧道中呆得太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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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三十九章

    坎宁安一丝不挂地站在浴室的磅秤上,望着指针在二百二十五磅的刻度

    左右来回晃动。他挪动双脚,指针随之稍微降下了点。莎伦打开浴室的门,

    走了进来,一边褪下裤子坐到马桶上,一边从他脖子上抓下浴巾。“别忘了,

    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去除了毛巾,双脚又移来移去的调整角度,指针总算停在了二百二十三

    磅下,坎宁安这才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。要是超过二百二十五磅,尽管身高

    达六英尺四英寸,他在下次本部门的体检时也会有麻烦。

    “你这会儿起来到底要干什么”她问,起身冲洗马桶。

    他张开臂膀,将她抱离地面足有好几英寸,然后“砰”地放下她:“这

    会儿可是你的大好机会,女士,抓住了我今天早上感觉相当不错,也许我

    会把你拖上床,用我的方式对付你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”她才不怕呢,“说话算数”

    “知道吗你是个不折不扣、厚颜无耻的荡妇”他转过身往脸上抹刮

    胡膏,莎伦走了出去,准备开车送孩子们去上学。他不知莉莉福里斯特是

    否也送她女儿去上学,这会儿是否正驾驶着她那辆红色的“本田”车在送女

    儿上学的路上。

    他拿出他那件最好的褐色夹克,嗅了嗅腋窝。已经有长时间没送洗了,

    衣服上微微有点异味。他走出浴室,拿出父亲节时孩子们送给他的一瓶古龙

    香水。瓶子上的标签写的是“英雄”牌。并非正牌的古龙水。他心想,喷了

    一些在夹克上,不过,这名字不错。那是一系列,此外还有“英雄”除臭剂,

    “英雄”洗发精,以及“英雄”修面乳液。

    坎宁安驾驶着车往犯罪实验室开去,他摇下所有的车窗,早晨清新的空

    气迎面扑来。雾气尚未散尽,令他回想起奥马哈春天的清晨。他钻出车门,

    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实验室走去,感到胸腹间因为激动而一阵刺痛,他意识到

    自己仍然醉心于工作。那是即将结案时的一种追逐猎物即将到手时的极度兴

    奋。

    实验室里,他又叫又嚷,洪钟般的声音在铺着瓷砖的屋子里回荡。十点

    半,他终于拿到鉴定报告,迂回曲折地绕过拥挤的车流往市政中心大厦开去。

    十点五十分,他已站在地区检察署的廊上,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。他掏

    出警徽朝接待员亮了亮。

    “你想见谁”那女孩问他,“我瞧瞧他们有没有空。”

    “你只须用手指轻轻按一下电铃,宝贝,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。”他将

    脑袋伸进小窗口。“快点”他说。那女孩惊跳起来,使劲按了下电铃。

    他从容地沿着长长的走廊漫步着,经过办事员和秘书们的桌子,终于站

    在莉莉办公室的门前。他一动不动地呆在门外,透过玻璃注视着她。她正低

    着头在写什么,他没法看见她的脸。最后,他挪到门口,清了清嗓子。她猛

    然抬起头,放下笔,迅速瞥了眼手表。无疑,她一直在等他。这正是他事先

    所设计的:突然出现在她面前,瞧着她那惊慌不安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布鲁斯,”她咽了口唾沫,以掩饰自己在大警探面前的紧张,“你早

    了点。我开头没认出你,大约是这些该死的公文弄得我的眼睛都快瞎了。”

    他走进办公室,拍拍自己的肚子。他敞着夹克,因为太小了点,如果拉

    上拉链,会绷开的。“也许又长了几磅的缘故罢。”他说着大步走到她的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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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公桌旁,将一叠用订书针钉住的纸“啪”地摔在桌上。“这是你要的报告。”

    她激动地抬头望着他。“关于凶器的”她问,“我记得你说过要到中

    午。”

    “我到那儿催逼了他们一下。”他还是没有道破鉴定的结果。莉莉开始

    翻那叠报告,但随即扔在桌子上。

    “瞧,我没那么多时间。”事实上,她无法静下心来将注意力集中到那

    上面。她满脑子里转的念头便是他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,盯着她的脸,

    “结论是什么是不是那支枪”

    “看一看,你就会明白。”他靠在她办公桌旁的墙上,朝她微笑着。

    她又捡起那叠纸翻动着。因为没服镇静药,她显得紧张而不耐烦。仅仅

    他在场这一事实就足以使她感到整个人就跟分裂了似的,何况他还跟她耍把

    戏:“是不是那支该死的枪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