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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 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

    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祁竞阴鸷道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意思,只是想提醒一下祁总。”白锦川话中有话,轻笑道:“若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”

    祁竞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白锦川,平静下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怒意。

    真想把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碍事的家伙嘴堵上,然后赶出去。

    “白少爷这话我听不明白。”祁竞皮笑肉不笑道。

    “祁总贵人多忘事。”白锦川一口饮尽杯中剩余的咖啡:“我来给祁总提个醒,七年前的申家。”

    祁竞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微微握紧。

    白锦川到底知道多少?秋言又知道多少?是一字不落的全部知道还是只知道片面实情。

    白锦川瞥了眼祁竞身侧微握的手,嘴角擒上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“不过祁总放心,我没告诉小言,我也不打算告诉他。”白锦川道:“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,我也不好插手,况且我看你对小言,小言对你都不错,当初没必要说,现在更没必要。”

    祁竞咬牙笑道:“白少爷还真是明理。”

    tmd!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玩的挺溜。

    “和祁总比,差着远着呢。”白锦川起身笑道:“今天只是顺道来看看小言,我还有事,先告辞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,我就不送白少爷了。”

    秋言进门时,祁竞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,连秋言站在身后都没发觉。

    “锦川和你说什么了?”秋言询问道:“是不是说我们当初吵架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祁竞并没回头。

    “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,当初年轻,一时气话。”秋言走到祁竞身边,抬起头对他笑道:“这不都过去了吗?”

    祁竞浅浅应了一声,他从未想过秋言当初为了跟他在一起还有这么一出,心里突然不是滋味,想说什么,转过身却看见秋言眼下浮着并不明显的乌青。

    “你再去睡会,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人来。我应付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秋言确实有些困了:“那我把杯子收拾了再睡。”

    “我收拾。”祁竞直接把人推进卧室,收拾起茶几上的咖啡杯和玻璃杯。

    白花花带有温度的水流进水池,祁竞俯身认真刷洗,脑海中的记忆不断与手中精致的玻璃杯重合,骨节分明带有薄茧的双手变的白皙细腻,水也变得越来越冷。

    他是申家的养子,是申母亲自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孩子。

    申母对他十分喜欢,申父和他们家的小儿子对他百般不待见,有申母的庇护他衣食无忧了几年。

    没过几年,申母过世,申父新娶,新娶的女人看他和看路边的流浪狗没什么区别。久而久之,公寓里惯会看眼色的佣人司机发现他这位申家养子地位大不如前。开始逐渐怠慢他,开始给他冷菜冷饭,让他帮着浇花除草。

    那时白天他要去学校上学,晚上回家要自己买菜做饭,后来他拿着申母留给他的钱加上勤工俭学读完了大学和研究生,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还和秋言结了婚。

    后来申家父子因偷、税判处无期徒刑锒铛入狱。他不愿自揭伤疤提及那段往事,这些年也没告诉秋言。

    祁竞将那些杯子依次放回原处,做完后跑去阳台抽了几根烟。

    他忘了当年他和秋言和秋言身边的人是天差地别,有些事秋言不做也总会有人做。

    --

    秋言起了个大早,将早就准备好的几个巴掌大的瓷娃娃放在袋子里,又把两捧准备好的花放在客厅茶几上。

    “准备好了吗?”祁竞在卧室边打领带向外边道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秋言在客厅长长应了声,手里攥着那枚戒指犹豫片刻。

    “怎么还不走?”祁竞走出卧室门。

    “好了,好了。”秋言慌张得将手背在身后,趁祁竞拿花的时候连忙塞进口袋里。

    车子一路畅通无阻,驶向京郊的墓地,秋言祁竞皆一身黑色西装,胸前口袋装饰着折叠整齐的白色方帕。

    墓地的看守者是祁竞和秋言的老相识,两人和老人打了个招呼,往墓园最深处走,墓园一片肃静,只有寥寥几个人扫墓。

    两人率先停在一块贴着一张小女孩照片的墓碑前。小女孩大概七八岁模样,照片上扎着一对丸子头,模样和秋言有六七分像。

    祁竞帮秋言把准备好的玩具和花放在墓前。

    秋言深深叹了口气,似乎在缓解自进园起就十分沉重的心情,他蹲下身,摸了摸冰凉的墓碑。

    “眠眠,哥哥来看你了。”秋言沉声道:“还带了你最喜欢的玩具,哥哥现在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玩具,就让祁竞哥哥帮你选的。”秋言低下头,再说话时带着隐隐哽咽:“这么多年了,你还怪我吗?”

    啪嗒一下,有眼泪砸在秋言带来的菊花上,洁白的花瓣颤了颤。

    “她不会怪你的。”祁竞从背后拍了拍秋言的肩膀,安抚道:“当年你也尽力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还是晚了一步。”秋言愧疚道。